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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北京“最美科技工作者” | 傅志斌:成就“跨界”的岩土工程师

来源:北京科技报    发布日期:2023-06-09 09:39:27   阅读量:0

岩土工程师是一个“在刀尖上起舞,在悬崖上漫步”的职业,需要综合把控地下复杂的岩、土、水情况。面对压力和挑战,建设综合勘察研究设计院有限公司副总工程师傅志斌迎难而上。从钻井工程到岩土工程再到文物保护工程,他在不断的“跨界”挑战中,一次次创造着岩土工程人的新突破。

记者/薛景文(实习) 王雪莹

岩土工程师是一个“在刀尖上起舞,在悬崖上漫步”的职业,需要综合把控地下复杂的岩、土、水情况,应对各种施工过程中的突发事件。面对压力和挑战,建设综合勘察研究设计院有限公司副总工程师傅志斌迎难而上,以双脚丈量大地,用技术打造堡垒。从钻井工程到岩土工程再到文物保护工程,他在不断的“跨界”挑战中,一次次创造着岩土工程人的新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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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习中厚积薄发,在实践里攻坚克难

为什么会选择岩土工程专业?傅志斌认为这是兴趣引领的结果。本科时期,因为想要学习一个具有相对“确定性”的专业,傅志斌选择了钻井工程,即在勘探到油气资源后进行钻井。然而,在学习的过程中,他接触到了研究地下复杂情况的需要的地质学和土力学、岩石力学知识,而这几门学科中特有的“不确定性”一下子吸引了他。自此,傅志斌经常泡在图书馆里,如饥似渴地阅读这方面的书籍和杂志。在兴趣这位“老师”的引导下,傅志斌通过自学相关课程顺利考取了中国科学院岩土工程专业的硕士研究生。

傅志斌发现,本硕期间学生主要以知识学习为主,而要将输入转变为输出、将知识转化为实践能力并不断发展创新,还需要经历一个艰难的飞跃与升华过程。他认为,书本上学到的知识是相对固定的,但在岩土工程实践中,每一个工程面对的土质、地下水、周边环境条件都不一样,可以说是千差万别。“所以说,读岩土万卷书,还要行实践万里路,在草稿纸上和计算机里是培养不出优秀的岩土工程师的,理论必须要和实践紧密结合。”他如是说道。

在土木工程行业,有一种通俗的专业分类:对地面以上建筑部分进行研究和设计的主要为“建筑师”和“结构工程师”;对地面以下或山体、边坡等进行研究与设计,与岩、土、水有关的则被称做“岩土工程师”。简单来说,建筑师主要负责设计外形与功能,结构工程师主要负责建立和布置构、配件承重体系赋予建筑骨架,而岩土工程师则负责将建筑延伸到地下并从地下托举起来,确保地下部分建设能成功实施并保证建筑建成后不倒、不斜、不过大沉降,岩土工程师责任之重大,可见于此!

与钢筋、混凝土等均质和人工材料不同,埋置于地下的岩体和土体差异性大、离散性强,加上受到难以琢磨的地下水影响,情况就更加复杂。在傅志斌看来,结构工程师像是西医,面对均质材料,可以精确地计算出每一梁、板、柱、架的受力和变形情况,进行精准设计;而岩土工程师则可能更像中医,需要在综合把握岩、土、水特性的情况下进行综合判断和平衡治理。傅志斌认为,综合调动思维、统筹解决问题应是岩土工程实践工作的基本原则之一;也正因如此,让岩土工程这门学科具有独特的魅力。

岩土工程更是被他形容为“形散而绳不散”的一门学问。

“从外在看,我们好像做了很多行业不同领域的工程项目,有深基坑、有地基处理、有地下水抗浮治理,也有隧道、有边坡支护,还有矿山地质环境治理,岩土质文物保护工程,看上去显得‘很散’、‘跨界’,但在本质上,这些工程项目要解决的核心问题、需要的专业知识和能力却是相通的,即对岩、土、水基本特性的把握和利用其性能进行协调治理。”“基本知识和处置能力是‘神’也是‘绳’,而不同类的工程项目是‘形’,通过‘岩、土、水’这根‘绳’,就联系在一起了,就都成了我们的工作范围。”傅志斌形象的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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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文物保护手段,为云冈石窟“做体检”

2002年,傅志斌团队从七家竞标单位中脱颖而出,承担了具有1500多年历史的世界文化遗产——大同云冈石窟防风化防水保护勘察设计工作。

从历史上看,对如此巨大而重要的文物进行全面勘察在国内实属罕见。不仅如此,由于云冈文物造像属于大型石质文物,在山体砂岩上雕刻而成,其具有不可移动、不可复制、不可再生的特性,因此在勘察工作中不仅要尽量规避使用具有损害性的钻探、振动等常规勘探手段,还要保证探测信息的高精度,因为精细石雕表面即使是一毫米的失误都有可能损害珍贵的文物,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西北塞外酷暑和严寒对探测技术和设备也是个严峻的考验……这些挑战都化成了压力,压在了傅志斌及团队的肩头。

经过仔细研究和审慎分析发现,解决石窟风化问题的关键在于“治水”。一方面,流水冲刷会侵蚀岩石;另一方面,水中含有的大量盐分会随着水流渗入岩石缝隙中,盐涨会导致石窟佛像雕刻崩裂。想要“治水”,第一步就要摸清水的来源,而云冈石窟造像等的形状并不规则,想要采用无损手段去探测整个山体中水的来源难度极大。

于是,傅志斌和团队尝试将地质雷达、井间CT、钻孔成像、示踪等多种手段应用于石窟工程勘察,为文物做了一次全面“体检”,成功摸清了云冈石窟四种水害的来源。之后依据地质科学理论、现场勘探试验、实测资料等进行综合分析,对加速石雕风化的水害运行途径进行了深入研究和分析,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有针对性的、兼顾文物保护和工程实施可能性的治理方案建议。项目成果受到国家文物局和国际教科文组织评审专家的高度认可。不仅如此,他还基于云冈石窟保护工程的研究与实践,总结出一套适用于大型岩土质文物保护勘察工作的无损、高精度原则,指明了岩土质文物保护勘察的特点和发展方向,初步建立了岩土质文物保护勘察工作的基本框架,为后续大型岩土质文物保护勘察工作提供了重要的技术与理论支持。

傅志斌还在国内首次提出了将膨润土防水毯(GCL)应用于大型岩土文物防水保护的设计方案,并开展了多方面的GCL应用试验研究。如今,这一研究成果已被应用在多项大型文物保护工程中,对国内大型岩土质文物防水保护工作起到了积极的推进作用。对此,他表示:“作为在文物保护工作中责无旁贷的勘察人,有责任让这些宝贵的文化遗产在下世纪继续散发它特有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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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研究初心不改,干工程使命不怠

作为岩土工程师,傅志斌始终告诫自己,工作一定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因为每一个项目都有着自己的特性,切忌“狭隘的经验主义”。从业数十年,他永远忘不了北京海关大楼地下车库深基坑开挖工程。

相比于其它项目,该项目存在三大困难:一是由于建设方土地资源有限,深基坑开挖边线紧贴现有北京海关16层大楼,大楼本身没有桩基础支撑,因此开挖和支护过程中工程的安全要求极高,而每天关税收入2亿多元的大楼一天也不能停摆;二是护坡桩间止水极为困难——基坑深度约为22米,但地下水位埋深却在在15米左右,开挖到此处砂卵石层时有大量地下水涌出;三是紧邻基坑平房对工程安全性影响的不确定性。其中紧邻平房的安全性处理让他终身难忘。

一开始的基坑开挖和支护交替施工进展尚算顺利,也没有开挖到地下水层面,可到了11月初,就在基坑开挖到约10米深位置时,基坑南侧边坡的变形监测数据突然变大,地面开裂,地面沉降速率超预期,而这种变化或将严重影响工程的整体安全!虽然紧张,但沉着冷静的傅志斌立刻开展调研,确定距离基坑南侧坡顶仅50厘米处的一间一直关闭的单独小平房是重大风险源,其墙身原有裂缝已有发展迹象;进一步调研发现,基坑边上的小平房是附近居民的供暖锅炉房,他结合时间线索突然意识到,当时北京即将进入冬季供暖期,锅炉房里为此突然储存了十余吨的供暖柴油,在这种重压下,地面的变形速率必然会加快,而如果继续开挖导致平房坍塌,周围几栋楼100余户居民的冬季采暖将面临严重威胁,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找到了原因,但如何快速有效解决这一问题成了难题,而行动必须迅速,不能任由变形加速发展。为此,傅志斌一方面安排团队进行支护结构竖向被拉增强,另一方面快速安排钻机进场勘察取样进行三轴试验,与高校研究团队一起利用自研软件进行模拟计算,评估后续开挖的安全风险和支护调整措施,在科学分析研究的基础上最终决定在坡面上增加了一道锚杆,用很小的变化和最低的成本解决了这一重大危险,基坑开挖到底锅炉房都是安全的,没有影响附近100多户居民正常供暖。此工程不仅解决了项目上出现的未预料到的重大难题,还为其它类似问题提供了有效的解决方案路径和经验,对行业的技术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在北京海关工程实施过程中,为了及时发现并解决问题,傅志斌每天都坚持到坑底进行巡视和检查,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时刻紧绷的神经和高强度的工作就让他消瘦了近十公斤。

日前,在由北京市委宣传部、市科协等部门组织的遴选活动中,傅志斌荣获了2023年北京“最美科技工作者”称号,而这一荣誉也让他备受鼓舞。在理论中成长,在实践中钻研,这就是傅志斌,一个脚踏实地的“岩土工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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