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到底是什么身份?
大约180万年前,人类——也许还不能很确定地被叫做人类,“亚当”可能更合适,看在上帝的份上——发生了一些改变:更大的头颅,更小的胃,直立行走。这些特征发生在灵巧的双手、语言以及社会出现之前,被认为是人类进化的揭幕式。
因为在视觉上的强烈冲击,直立行走很自然地被挑出来,作为揭幕式的第一曲。Engles做了如下的假想:直立行走释放了双手,使复杂操作成为可能,进而刺激了交流的需要使语言产生,最终发展出了人类社会。直立行走似乎是多米诺骨牌很靠前的一张,开启了灵活的手、语言、社会等一系列后续事件。
直立行走之前是哪一张牌呢?劳动被挑出来,安放在了直立行走的前面。这样做似乎也合乎情理。因此,我们不妨把亚当称作辛勤的劳作者。更具体地,由于那个时代工作类型的单一,狩猎是重要的生存依靠,或许我能被允许把他称为直着身子的猎人亚当。在这里,亚当以一个勤劳勇敢的形象出现。
然而,把劳动放在直立行走之前这样的骨牌排序,是生物学家做的。上帝是否有别样的安排呢?比如,面对面的性爱可能促进了直立行走的发生。细节可能是这样的: 面对面的性爱能产生更大的愉悦感受,也让日常交往中直立身子,将性器官裸露在外成为时尚,两者的共同作用逐渐使直立行走巩固了下来。
同大头、小胃、直立行走这样的信息不同,古人面对面的性爱很难被化石捕捉到,因此我们也只能做技术性的推测。这样看来,也许亚当的名字前面应该加上“寻欢者”三个字?于是,亚当就变成了一个追逐快乐的自由奔放的亚当。
不仅直立行走本身的动机令人怀疑,直立行走本身的地位也不牢靠。比如,更大的头颅的地位可能被严重低估。
更大的头颅,以及以此为基础的更大的脑容量无疑意味着智力的突出,以及对环境的更好地适应。但是对于母亲来讲,这却带来很大的生育风险:不仅仅是痛苦,甚至是流产的增多和生育率的下降。如何才能保证后代的智力,同时又不降低种群的生育力呢?直立分娩可能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直立分娩能让怀孕的雌性(也许这里应该叫做夏娃)分泌更多的脑啡肽,这样产妇能感到舒服些,产程时间也会缩短;另外,胎儿窒息、难产、产妇产后出血的几率都不同程度下降。
直立分娩可能从雌性怀孕之初就开始成为必要。因此,直立分娩可能促进了孕妇的直立行走倾向。直立的优雅与卓尔不群不仅给亚当夏娃很大的优势和美好回忆,也让未婚者非常羡慕,很快就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带来很多的模仿者。从这个意义上,亚当是个天资颖悟的医生。
同样需要重新评估的,也许是变小了的胃。较小的胃意味着什么?可能是胃肠功能的增强,更可能是烹调带来的饮食的逐渐精细。饮食的精细提供了更多的营养供大脑发育,同样,胃肠负担的减少也让大脑的建设有了更多的资源。这样,大脑就突飞猛进地发展了起来。饮食的精细烹调也可能对直立行走产生影响:站着做吃的很显然比猫着腰更好。嘴巴是延伸的胃。饮食也让人类的五官,尤其是下颌骨逐渐退化,形成完美容颜——尽管在猿猴看来,我们可能丑陋不堪。或许,亚当是个嘴巴挑剔的厨子?
亚当,是机警的猎人?无所顾忌的寻欢者?灵光一闪的医生?还是大嘴饕餮的厨师?很难说哪个代表了亚当最初的身份,更可能的是亚当一一经历了这些身份。细分下,猎人和医生,代表被动的承受;寻欢者和厨子,代表了人类主动追求快乐的原动力,食色性也。在那满目河山空念远的史前时代,进化的顺序,到底是先来自于苦大仇深的被动进取,还是充满浪漫与探索的主动追逐?
我更倾向于寻欢者和厨子。法国人在这两方面都闻名,或许我可以用个稍微耸人听闻的论断作为结尾?亚当是法国人!
(文/徐鑫 美国路易维尔大学医学院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