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一公
 

　　政府邀请科学家“入阁”，也要形成科学的进入和退出机制，并要防止科研项目分配非公平性问题的出现。

　　院士到政府去挂职，不是做顾问，而是“入阁”担任副职。近日，北京市政府在“引援”上迈出了重要的步伐。

　　12月11日的信息显示，目前共有三位院士级的科学家“入阁”北京市政府：中科院院士、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院长施一公教授挂职北京市卫计委副主任一职，中科院院士、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赵进东挂职北京市农委副主任，中科院院士、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孟安明将担任北京市科委副主任。

　　笔者注意到，这些邀请入职的院士，都是学术能力在业内得到公认的科学家，有的还以敢于直言知名，例如清华大学的施一公。对北京市政府而言，其良苦用心不言而喻。

　　事实上，多年来，北京市有关政府部门为了发挥科研人员专长，一个方面是提供便利和渠道让有志进入仕途的部分科学家完全走入仕途，为政府的科学决策提供支撑; 另一个方面是聘请科学家充当顾问，为政府决策提供参考性和建设性意见或者建议，甚至还设置了“院士工作站”。

　　然而，对于前者，愿意脱离科研岗位并且有能力从政的科学家毕竟有限;而后者，往往却难以发挥实质性的作用，这主要受两个方面因素的困扰。一是部分科学家往往为了自身利益趋利避害，对关键性问题尤其是政府犯难的问题顾而少问或者顾而不问; 二是政府部门有关人员在真正决策时往往并不把科学家的意见和建议当回事。这两个方面的结果都是科学家的顾问作用没有体现出来，而这样往往也容易导致政府决策失误。

　　现在北京市政府邀请院士科学家入阁，让其获得相应的名分，获得一定的权限，更有利于他们在政府决策方面作用的发挥。

　　当然，这些科学家既然同意入阁了，政府部门就应该让其智慧大脑在政府决策中充分发挥作用。其一是发挥他们的科学性和创造性思维的作用，为政府建言献策，让政府决策更加科学化和民主化;其二是利于他们在专业领域内的影响力，发挥他们的桥梁作用，尽可能沟通政府和科学家群体，更多地汲取知识界的智慧。

　　政府部门同样不能忽视的事情是，科学家的最大价值还是他们的科研，不能因为政府需要而干扰他们的科研。尤其是一些具体事务性工作和接待性工作，科学家们不应过多承担。中国科学院某研究所的一位曾担任部门主任的科学家不久以前就对笔者坦言，由于是部门负责人，所里的很多会议他都要参加，尽管一些会议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并且还要经常参与接待工作，这大大干扰了他正常的研究。最后没有办法，他只好辞去了主任的职务，而后才能专心做研究。北京市政府邀请科学家入阁，一定不能让政府职位成为束缚他们的囚笼。

　　在另外一个方面，政府邀请科学家入阁，也要形成科学的进入和退出机制，并要防止科研项目分配非公平性问题的出现，否则，未来随着更多的科学家入阁，并不能排除部分科学家为了获得政府资源或者科研项目，而同意入阁或者想方设法曲线入阁，这和政府的意图是背道而驰的，他们为政府科学决策的效果也要打上问号。制度上未雨绸缪，还是很有必要的。

　　同时，科学家入阁的时间不宜太短，假使这些院士挂职个一年半载就离去，刚熟悉工作岗位不久，还未展开拳脚相关工作就戛然而止了。挂职时间太短，也不利于科学家针对一些重要的、系统性问题进行调研和解决，最后只能是动些皮毛，徒留“院士官员”的虚名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北京市政府现在邀请科学家入阁的事情还是值得大家点个赞，不管这种模式的前景如何。当然，不能指望北京市政府的这种探索能够很快见效，但只要制度合理，坚持尝试，相信会形成具有全国示范和推广意义的价值，如此我国整个政府部门的决策就要科学得多，拍脑袋项目也可能要少很多。■